“叶云逸是我的南宫晴雪的徒弟,如今他勾结妖族,不仅是我的责任,天衍宗的责任,更是整个修真界的责任。”
南宫晴雪死死地盯着昏睡的叶云逸,心中有一股不明的气焰升上,她想不明白为何他要去勾结妖族。
叶云逸身为她的弟子,明知她憎恶妖族,还敢勾结妖族,还三番五次地让宗门的弟子们陷入危险中。
成何体统?
将她作为执剑峰峰主的颜面,又该往哪搁?
然而顾言清完全没有把南宫晴雪的话听到耳中,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:“这就是身为师尊该做的吗?不顾弟子安危,封印修为让他登上千玄峰,真不愧是你。”
维护弟子的清白亦是为家族报仇,南宫晴雪无疑选择了后者。
在审讯时为了逼问出妖族的下落,南宫晴雪不止一次下令拷打叶云逸。
即使弟子被伤害得遍体鳞伤,伤痕累累,南宫晴雪也没有丝毫的怜悯,依旧是这样我行我素。
哪怕是叶云逸,也曾一度陷入师尊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我的疑惑中。
听到顾言清的话语,南宫晴雪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,她的脸上也一阵青一阵白,过了好一会才略有红润,接着她又拔出剑冷声道:“叶云逸勾结妖族的嫌疑没有解决,你怎敢私自包庇他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顾言清嗤笑一声,又将目光放在遍体鳞伤的叶云逸身上,他身上每一处伤痕都是如此刺眼,像一把刀刃一样插在心上。
“既然你执意要问个到底,那问心镜就交给你了。”
想到这里,叶云逸却没有太多的不甘,反而是面露一丝苦笑,重新对着南宫晴雪说:
“师尊……既然你如此渴望想事情的真相,问心镜就在眼前,你还在犹豫什么呢?”
“……问心镜问不出妖族的下落。”
叶云逸带着溃散的眼神,看着眼前的女仙,步伐虚浮不定的朝她走去。
“嗤~原来我叶云逸在你眼里始终是一个叛徒吗?”
“好…好,南宫仙子你是高高在上,出尘不染的执剑峰峰主,我叶云逸始终是一个没人在乎的天煞孤星罢了!”
叶云逸想一次性将十七年受到的委屈吐出。
可即便如此叶云逸依旧觉得,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感让令他呼吸都困难。
仿佛只要回忆起过往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,心胀便传来一阵绞痛。
他很想劝自己松手,在漫漫人生路上总会遇到新的人,但那个人是曾经唯一一人对他伸出援手的人,所以就算被虐得千疮百孔,他也不希望放手。
然而越是不愿放手,那股淤积在胸口的情感就压的愈发难受,像一块大石一直压在他的身上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我在你面前算什么?
叶云逸寻找了很久也没有得到答案。
但现在也释然了。
无论我做什么,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呀,真是……天煞孤星。
顾言清没有说话,只是平静地看着叶云逸,她的眼神,渐渐抚平了心中的伤口。
“因为命格,所有峰主都不愿收我为徒,但师尊还是将我收入门下,我很感激仙子的大恩大德。”
“十年以来,无论你是如何责备呵斥我,我都未曾有一丝怨言,我可以为了师尊不远万里求得草药,也可以为你的一句话上刀山,下火海。”
“没想到这十年的努力,抵不过旁人的一句话。”
听到叶云逸的话语,南宫晴雪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,她的脸上也一阵青一阵白,过了好一会才略有红润,接着她又拔出剑冷声道:“莫要再胡言乱语……”
南宫晴雪也不止一次怀疑她自己,究竟是不是做错了?
南宫晴雪一言不发,握剑的右手忽然颤抖,然后缓过神直勾勾地看着顾言清。
这一行为,无疑是彻底放弃叶云逸的意思,也就是在那一刻起,南宫晴雪的身影在叶云逸心中彻底粉碎。
我想,我们之间可能有所误会,我原以为南宫仙子与众不同,她会包容理解我,而我也付出了所有我能做到的。
可到头来,原来只是一个人的自作多情罢了。
这种感觉……真是糟糕。
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,没想到却搁浅在这个地方。
可是……这样就好。
因为至少他又看清了一个人。
他摆了摆双手,强撑起身子跪坐在南宫晴雪身前。
“算了,顾……师尊,将问心镜交给南宫仙子吧。”
“来,这是问心镜,在给逸儿用之前不如你先验验货?”
问心镜在顾言清手中像一个废品般,随手就扔给了南宫晴雪。
“闭嘴!来历不明的女表子。”
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,让就连远在山脚的弟子们忍不住地倒吸着几口凉气,在一旁观看的叶云逸也不自主的抱紧双臂。
但相较于身体上的寒冷,南宫晴雪的态度更让他觉得心寒。
“你可有怨意?”
“命本该如此,怨从何来?”
叶云逸已经彻底放下了,无论是师尊南宫晴雪,还是他拼死相救的小师妹,又或者是早已离他而去的未婚妻……
头疼。
叶云逸看着月盘般明亮的问心镜,随后沉默了很久,最后轻声说了句,“开始吧!”
南宫晴雪毫不犹豫将灵气注入镜中,下一刻叶云逸缓缓睁开双眼,眼中空洞无神,全身上下散发着无助的气息。
见状,南宫晴雪也松了口气,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问道:
“你可有勾结妖族?”
“没有。”
此话一出,全场哗然,他们不敢相信叶云逸真的没有勾结妖族,但所有人都清楚,在问心镜面前,没有人能够说谎,就连南宫晴雪也微微蹙眉,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“狼妖为何会护着你?”
“不知。伏妖谷遇见后她就一直跟着我。”
“那你为何会出现在伏妖谷?”
“弟子收到师尊的命令,要弟子去取一样草药,但云逸没找到。”
“不可能!我何时下令了?”
她的声音中出现了颤声,焦急的朝叶云逸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“……”
这一次回答她的只有沉默。
叶云逸没有说话,南宫晴雪也没有接着说下去。
此时她脸上却露出一抹苦涩到极点的笑容,随即一改往日中冷漠的作派,主动伸出手抚摸起叶云逸的头发。
对不起……是为师错怪你了。
抚摸着叶云逸的发梢,无尽的愧疚占满了南宫晴雪的心房。
“为师,为师回峰后一定好好补偿你,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。”
“问完了吗?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吧南宫仙子,既然这样那不如请回吧。”
“无需你多言。”
她伸手在空间戒中掏出一瓶药液,捧起叶云逸的脸颊,轻笑着为他敷药。
笑着笑着,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的表情很快就坍塌,面对这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,南宫晴雪的心崩溃了。
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呀?!
他一定会讨厌我的……
他会不会赌气离开执剑峰?
要是他真离开了,不不不!
不行,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!
她抱着这个念头小心翼翼地撒上药粉,笨手笨脚的包扎伤口,但还是让毫无意识的叶云逸疼得呲呲作声。
她隐约察觉到一个冰冷的气息靠近她的身后。
“看见你的所作所为了吗?还不快收拾收拾滚蛋,千玄峰不欢迎你!”
“——前辈,是晚辈做事欠考虑我这就带着逸儿离开。”
自知理亏的南宫晴雪低沉着脸,强忍着泪珠在眼眶中打转,伸手想要抱起叶云逸回执剑峰,心中愧疚使她只希望尽快补偿叶云逸,好让他别离开她。
突然,一只手挡在两人之间,南宫晴雪迷茫的顺着玉手看上去,只见顾言清眼中满是轻蔑。
她轻轻一推,南宫晴雪只觉身上被一头飞驰的蛮牛撞到一样,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气。
“不是告诉你,逸儿现在是我的徒弟了吗?我有说让你碰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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